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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感悟心

〈張曼娟,給中年人的獻禮〉

/ 蕭依釗 (星洲媒體集團前總編輯)

與張曼娟第一次相見,是在29年前。

1995年,張曼娟第一次來馬演講,短短5天裡,巡迴4個城市,辦了6 場演講,在全國各地掀起了「張曼娟旋風」。1996年,張曼娟第二次來馬演講,7 天內巡迴了4個城市、4場演講,另加3場「與中學生貼心交流會」。此後,張曼娟還曾4次應邀來馬巡迴演講,每場都大爆滿。大眾書局曾舉辦“最受歡迎十大作家”,活動舉辦了約十年,張曼娟皆榜上有名。

那些年,我駕自己的小車載著張曼娟「走南闖北」, 每一場, 即使是同一個主題,我皆坐在台前聚精会神聆聽她演講。 因為我覺得這是身為主辦者應有的責任,以備萬一有人挑戰或出什麼事,我即以見證人的身份去為主講者作有力的辯護。

有一次, 望著台上散發著典雅飄逸氣質的張曼娟與擠滿講堂的讀者, 我忽然恍神的胡思亂想: 這許多讀者帶著對愛與美的憧憬,懷抱著或浪漫或憂鬱的情感,他們在張曼娟的《海水正藍》、《緣起不滅》等作品裡尋得感情的慰藉,然而歲月無情,若有一天張曼娟青丝染霜,芳華不在,這些讀者會離她遠去嗎?

張曼娟後來擴展的創作道路,證明了我杞人憂天。隨著人生閱歷的豐富,張曼娟一直在寫作風格上突破自我,在步入壯年後,她為女性成長與思考,寫出一系列的佳作,開創出另一片天空。

中年的張曼娟突然面對照顧患病父母的考驗,卻也因此造就了中年照顧者系列。

2015年,張曼娟的高齡父親突然患了思覺失調症,原本待她溫暖的父親變得性情爆烈。一年半後,她的母親開始失智,時而不認得人,時而記憶混亂。

驟變初期, 張曼娟每天緊張兮兮,無法吃飯無法睡覺,瀕臨崩潰,甚至心中出現闇黑的想法。

她從艱難與混亂的處境中跳躍而開的能力,竟然是「寫」。她突然發覺,「我必須要寫。如果不寫,我就沒辦法把自己超脫出來。寫,變成我唯一的力氣。」

張曼娟將自己照顧父母親的經歷、心情和想法,以「照顧老去的父母才能理解人生」的連載專欄刊登在臉書。沒想到登出的第一天就得到熱烈迴響,有讀者閱讀後還大哭一場。

這系列自癒癒人的文章,後來結集成書《我輩中人》。

從許多讀者的回饋中 ,張曼娟深切體會到許多中年人要照顧年邁父母的痛苦和壓力,但他們未必有文字表達的能力,也不知該向誰傾訴,情緒長期處於抑悶中。所以繼《我輩中人》之後, 她連續寫了《以我之名》、《自成一派》,完成了中年覺醒的三部曲,深刻探索中年的覺醒、承擔、照顧,以及愛與幸福的人生功課。

我買了這三本書贈送給幾位在照顧長輩的朋友, 其中一位因照顧患病母親而心力交瘁的朋友感動地說:「當年讀《海水正藍》, 我哭了;想不到現在讀《我輩中人》, 我又哭了。 我有一種終於被人理解、 被人安慰的感覺……」

張曼娟即使在身心頻臨崩潰的時刻,都沒有想要走入宗教尋求庇護。但我讀張曼娟的書,不時發覺,她的許多人生感悟與佛家義理相應。許是因為古代詩詞大家多以詩詞闡釋佛理,而她長期浸淫在古典詩詞中,所以也受到佛家思想的影響。譬如:她的手寫書《當我提筆寫下你:你就來到我面前》中, 有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有這樣遼闊美麗的世界,
看見的都是你的,
卻也都不屬於你。」

我讀著感覺似曾熟悉,閉眼凝思一下,瞬間想起我的恩師星雲大師也說過類似的話 : 「日月星辰供我欣賞,山河大地供我行走,花草樹木供我觀看,芸芸眾生與我結交,這個世界都是我的。天氣寒冷,我可以曬太陽;這裡不好,我可以另外選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你建大樓,我可以進來,哪怕只是躲個雨。……世間上任何東西我們都可以享有,不需要苦苦佔為己有。 」「一個人空手來到這個世間,最後也將空手遠離而去,縱有萬貫財富,也絲毫帶不走。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隨身。」

4月6、7日, 她應邀到吉隆坡作兩場演講。她在給我的簡訊裡說,即使出席者不如以往那麼踴躍,她也能坦然接受。「我的初衷只是想跟大馬讀者見見面,幫照顧者打打氣。」

經歷了生命的試煉,暸解人生無常的張曼娟更懂得知恩惜福,待人處世越發豁達了。現在的她要做真正的自己,而且要“讓每個靠近她的人都很舒服”。她活得更自由、自在了。

(原文刊於2024.03.29《星洲日報》副刊。)

張曼娟將於4月6日、7日,一連兩天應邀來馬演講。

文雅恬靜的張曼娟。

張曼娟的筆跡。

專欄•情自在

〈那些我沒告訴他的事〉

文 / 葉偉章

那幾個晚上,我們聊了好些話,在紅酒與意大利麵或日式咖哩唐揚雞與蘑菇湯的餐桌上。我告訴了他好些事,但有些話我並沒有與他說。

我告訴他,1998年我在台北看了他的演出《春昼》後,打開了我認識劇場的一扇門,且影響了我日後的創作風格。或許是因為這話重複了太多遍,有一回他突然問我,還看過他的其它作品麼?我支支吾吾,說自己有十多年曾出走劇場。我後來才知原來他在馬來西亞已辦過4次工作坊,以及從日本帶來了三部演出,當時的我,渾然不知。我沒告訴他的是,我其實有些低落——並不全然因為錯過的遺憾,更多是我從回望中,看見了那些年在生活中迷失了的自己。

2002年在吉隆坡的工作坊,我倒是知道的。我告訴他,當時我有參加。我想,他應該不會特別記得我。我沒告訴他的是,我其實並不希望他記得,因為記憶裡的自己是個自以為是,錯把胡亂蠕動當成肢體表演的傢伙。如今回想,除了丟臉還是丟臉。

時間快速流轉,2023年,得悉他來馬徵選演員並將舉辦演出,我連忙與主辦單位「吉隆坡莎士比亞演員」劇團(KL Shakespeare Players)的主事人林建利聯繫,然後以採訪之名溜進了他的工作坊及徵選會。專訪刊出後,我把報章寄給了在日本的他,他亦寄了一本他的著作《 新・舞台芸術論—— 21世紀風姿花伝》給我。我告訴他,我好高興。我沒告訴他的是,其實我已在亞馬遜網站把這本書裝進了購物車裡,只是因為郵費頗貴,想多選幾本所以一時間還未下單而已。寄來的書本,扉頁還有題字,於是,有種莫名的小確幸感。

他來馬以後,問我可否來看《奧德賽之魂》的排練,我抽了個時間過去,建利見我,忙問我可否幫忙演出控字幕。我猶豫了幾天,答應了下來。我後來告訴他,我很高興可以參與演出;我沒說的是,我其實更希望以觀眾的身份,坐在劇場裡感受演出的衝擊。

是的,我沒說,但也因此,有了許多對話的機會。

其實他並不怎麼在乎字幕,於他而言相較於「看懂」演出,他更希望觀眾可以「感受」作品。我說,我懂。我們談節奏、談時間掌控、談演員與觀眾的距離、談「創造世界」,我都回他,我懂。(雖然我並不確定我所懂的,是不是他所說的。)我告訴他,看著現在的主流「戲劇」,我反而有些不懂了。他回我,日本其實也是同樣的情況。我沒告訴他,這一番談話,讓我重新相信了自己的相信。

每每排練後,或演出後,他都會問:你覺得如何?我總是用懂得不多的日文詞彙重複著:很精彩。我沒說的是,其實我上了很棒的一堂課。

有次我忍不住抱怨,現在人人都在滑手機,都在看只有30秒的短視頻,誰還會願意進劇場?「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接觸過劇場。」他說。他高中時原想長大後當一名建築師或爵士樂評論家,不意上大學前一天因為看了意大利導演費里尼的電影《阿瑪柯德》,從此一頭栽進了藝術領域裡,這一晃,就是四十餘年。「所以我們必須繼續創作好作品,或許他們接觸以後,也會感受到劇場的魅力。」

忘了說,他是小池博史,日本當代劇場大師。我告訴了他好些事,但有一句想說卻還未說的話:先生に出会えて本当に良かったです。

【原文刊載於2024.01《慈悲雜誌》(119期)。】

 

專欄•感悟心

〈龍應台,菩提樹下撿葉子〉

/蕭依釗

作家龍應台是熱愛大自然的人,也是喜歡走路的人。

6月9日和10日,她在吉隆坡將有兩場讀者見面會,推介其兩本新書《走路》、《大武山下》,其中一場讀者見面會的主題是「路邊有一棵樹」。

這題目令筆者回憶起與樹有關的陳年往事。她確實經常觀察路邊的大樹,不管她身在何處。

二十年前,她應邀來馬來西亞演講。演講會結束後,我們請她去路邊大排檔吃炒粉麵。食肆旁邊有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她注視了大樹一會,即問我們:「這是什麼樹?」我和在場的幾位文化界朋友,竟無人能答。當時我對自己的無知深覺汗顏。

2018年,我和兩位中國大陸朋友參訪高雄佛光山過後,轉到屏東探訪龍應台。

龍應台為了陪伴失智媽媽的最後一段時光,在2017年放下台北的一切,遷居到屏東縣大武山腳下的潮州小鎮。

龍應台原本只是單純回來陪媽媽,但開始鄉間生活以後,這裡的陽光、天空、山林以及這片土地上安安定定生活的人,帶給她很強大的復甦力量。

龍應台開了「功課」給自己:「做從前沒做過的事;去一個沒去過的村子;走一條沒走過的路;認識一株沒見過的樹;進去一個沒注意過的廟;路過墳場就讀幾個墳上刻的字;每天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她每天看大武山日出,看台灣海峽日落,讀書寫作累了,她就出去走走,到農村去看牛,到山裡去看原民部落,從這個果園走到那個花園,認識一個又一個的神農,這段時間她的快樂指數很高。

我們到達屏東時,龍應台駕她暱稱「大白」的白色吉普車,去車站接我們到她家附近的小旅館投宿。

晚餐時,大陸朋友興致勃勃的拿出手機向龍應台展示與星雲大師的合照。龍應台也敘述了令她難忘的第一次會見星雲大師的經過 :

她帶點調皮的心情,像拋皮球一樣,一個連一個問題拋出去。星雲大師把她丟出去的皮球,一個一個拋回來,哲思詰問一來一去,像乒乓球的迅捷跳躍。她說,星雲大師彷彿看穿她的調皮,不動聲色地見招拆招,一個多小時的「球賽」,沒有一顆球閃失。她當時邊發球,心裡邊驚異讚歎,星雲大師徹底贏得她的崇敬。

筆者能體會龍應台的驚異, 因為筆者也有類似的經驗。筆者曾經三次訪問視力糢糊的星雲大師,但不論提問什麼,他都能精準回答,令筆者驚嘆不已,很想問他:是否修禪定而獲神通?但由於知道佛教不提倡神通,因神通不敵業力,所以沒敢這麼問。

第二天早上, 我們到龍應台的家喝咖啡。她習慣性的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的大武山。我們則聚在陽台一隅的雞窩旁觀看她的母雞生蛋。

過後她帶我們去逛菜市場。她跟小販們十分熟絡,不時佇足攤檔前寒喧幾句。

離開菜市場後,她繼續帶我們走大街穿小巷。她告訴我們,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這樣一個人走路,全神貫注,心無罣礙。

經過一棵高大的菩提樹,一陣風吹過,樹葉紛紛飄下,落地無聲。龍應台停下腳步, 俯身撿拾地上的菩提葉,一片一片地疊好。我們也依樣,撿拾菩提葉。

龍應台手捧菩提葉的虔誠神情, 讓我聯想起「佛祖拈花 ,迦葉微笑」的典故。

佛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每個人都是一朵花, 每朵花都有自己的世界。

在浩瀚宇宙中,我們宛若恆沙微塵,雖然渺小,卻也自成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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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詳情:

 龍應台:「路邊有一棵樹」讀者見面會

日期:2023年6月9日(五)
時間:7:30pm ~9:30pm
地點:誠品生活吉隆坡
備註:需在eslite MY app 上報名,免費入場。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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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應台:「從村落看出去」讀者見面會

日期:2023年6月10日(六)
時間:3pm ~5pm
地點:KLCC Banquet Hall
備註:入門票RM20,可到第十七屆海外華文書市主舞台旁購買。

專欄•感悟心

〈佛光山上,依然山花燦爛〉

/蕭依釗

「沒有了星雲大師的佛光山, 會否從此由盛轉衰?」星雲大師圓寂後的第七日, 中國大陸一位媒體朋友向我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立即回覆她:「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您:基於這幾天在佛光山上的觀察,我深信佛光山將在人間佛教的大道上持續精進,承前啟後, 繼往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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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光山的三天,我住宿三好樓。凌晨五點半起身,從四樓玻璃窗眺望,天剛露出魚肚白,薄霧冥冥,一位僧人藉著微光,清掃落葉。

黃昏, 又見僧人在掃地、澆花。

在客堂巧遇藝術家黃慧音、林穎茜和穎芷姐妹, 她們讚嘆說:「山上每天人山人海, 可是地上竟然見不到一張紙屑, 甚至一片落葉。」

讚嘆聲中, 我腦海浮現了掃地僧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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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山的夜晚,清涼如水。

我嘗試沿著十個小時前,大師法體真身巡禮的路走去大雄寶殿。

早上大雄寶殿前成佛大道上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萬張椅子,此時已無影無蹤,廣場恢復了平日的空曠清淨。

寥寥微風,周遭一片寧靜清寂。雖然還有萬名僧眾和海外佛光人住滿了山上的各個樓, 但我竟然聽不到一點人聲。相信是人們受懾於此處氛圍自覺地禁語或壓低聲量 。

群策群力、不高声语,是佛光山向來體現的宗風。

弘一法師在圓寂前曾講「去去就來」。而我們的師父發願來生要再當好和尚。

星雲大師曾說,自己是顆小星星,是片浮雲。我仰望寥廓而深邃的星空,有一顆星特別閃亮。我深信,師父必然很快就會乘願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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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3日晚上,星雲大師真身舍利奉安儀式於佛光山萬壽園舉行。

當奉安車隊從台29線緩緩駛至問道塔,心保和尚手捧大師真身舍利步入萬壽園時,四眾弟子夾道跪接,從問道塔至萬壽園,長跪道旁的僧信綿延1公里。

我和其他在家眾跪在後排。由於瀝青路的石子不平整,不到5分鐘, 我那受過傷的膝蓋就疼痛難當。我以背包充當蒲團,雙膝跪在背包上。我看一些在家眾也受不了而站起來,等到手捧大師真身舍利的和尚趨近時才下跪叩首。

可是跪在前列的法師們巍然不動。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也會疼痛的。我感到慚愧,同時讚嘆他們堅毅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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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那天, 覺誠法師和十多位馬來西亞籍法師帶領我們去參訪佛光山叢林學院。這是大師在山上建的第一棟建築。

用上8千卡車的砂石,填平了坑坑溝溝,才有一方平地建蓋校舍。山坡無路,車子開不上去,大師和弟子們就用扁擔挑砂石上山,硬生生的把地給填平。

後來因學子上早晚課的需要, 才建了大悲殿。我倚著大悲殿外廊欄杆眺望東面,山溝被層層疊疊的枝椏遮蓋了,深不可測, 遙想大師當年篳路藍縷,披荊斬棘的艱辛。

銜接大悲殿和朝山會館的寶橋兩邊,古樹森森,竹葉翩翩,山花絢爛。不只這裡,由於大師重視生態保育,佛光山處處綠樹成蔭, 百花盛開,姹紫嫣紅。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大師已將佛光山塑造成一方淨土。

覺誠法師對我說:「師父還在說法。 師父一直在給我們上課…… 」

覺文法師和妙開法師也說:「師父沒走!師父還在。」

我沒告訴他們,我其實也有同感,因為我感覺到大師的無數弟子,都在追隨著他的腳步, 成為他的化身。

(原文刊於2023.03.10《星洲日報》副刊。)

專欄•感悟心

〈一碗佛光麵,無量慈悲心〉

/蕭依釗

十二年前,星雲大師在高雄佛光本山款待我們吃早餐。

法師給各人先端上一碗豆漿麵。法師稱之為「 佛光麵」,並說明是星雲大師自創的麵食料理。

那是一碗濃郁的豆漿湯汁,加上拉麵、豆包絲、蘑菇、青江菜。食材和調味料均簡單,讓人品嚐到食物的原汁原味。

星雲大師說:「一碗麵要煮得好,不在於添加什麼食材,而是取決於湯頭,只要湯頭調得好,自然就好吃。」

這道麵的湯頭正是直接以豆漿熬煮。嚐一口湯頭,豆香即在唇齒間瞬間散開,向來飲食清淡的我, 這「佛光麵」正對我胃口。我呼嚕呼嚕就把一碗麵吃完了, 湯也喝得精光。

星雲大師從大陸到台灣之初, 局勢動蕩,他長期過著掛單無著、餐風宿水、三餐不繼的日子。後來赴各地講經弘法時, 寺院不常提供飲食,他也就只能經常飽飽餓餓的,有時餓得發抖、流汗、心悸,就這樣把身體給餓壞了。

星雲大師在站穩腳跟之後, 即因為有過極度飢餓的體驗,發願「普門大開,給人吃飯」,於是在寺院開設「滴水坊」,目的是為了讓外出辦事的僧人和信徒,若在吃飯時間之外到寺院,至少有機會吃一碗麵、一碗飯。如今佛光山在世界各地已有超過50家滴水坊,以供應素食來與大眾結緣。

星雲大師把餐廳命名為「滴水坊」,是取「滴水之恩,湧泉以報」的意義、這裡面也有一個感人的故事。星雲大師17歲時,曾罹患瘧疾,上吐下瀉,奄奄一息,那個時代,別說藥, 連食物也困乏。他的師父志開上人聞訊,請人大老遠送去半碗鹹菜給他。他和著淚水,吃了那半碗鹹菜,胃口才漸好轉。死裡逃生的他,發願從此要弘揚佛法,回報師恩。

知悉「佛光麵」背後的故事後,我對之更念念不忘。這些年來, 我無論到高雄或台北的滴水坊, 都會點一碗「佛光麵」, 一面品嘗湯麵的美味, 一面細細感受「佛光麵」裡所蘊含著的大師的無量慈悲心。

剛過去的元宵節,我在東禪寺平安燈會當義工,黃昏時走入滴水坊, 櫃台值班的師姐問我要點什麼?我一下恍神,衝口而出:佛光麵!

師姐帶著迷惑的眼神看著我。「這裡沒賣『佛光麵』喔!」

我微笑對她說:「以後會賣的。」

事緣一個月前的某一天, 我偶然經過滴水坊, 看到覺誠法師在依照師父上人傳授的秘訣嘗試烹調「佛光麵」豆漿湯頭。 他怡然自信的說:「就快試驗成功了!」相信馬來西亞的信眾很快就能吃到「佛光麵」。

如今一代高僧功德圓滿,得大自在, 他盡畢生之力弘揚的人間佛教,以及「佛光麵」所體現的菩薩精神,必將長留人間。

(原文刊於2023.02.11《星洲日報》副刊。)

 

專欄•感悟心

〈星雲大師心中, 沒有男人與女人之別〉

/蕭依釗

2500年前,佛陀提倡「四河入海,無復河名,四姓出家,同為釋氏。」正因為佛教擁有「人我共尊」的平等特性、心物一體的平等主張,佛法得以迅速地從印度流傳至世界各地,與當地文化相互融和、相互尊重。

星雲大師堅持不懈地在佛光山實踐佛陀的「平等」教義。五十多年前的台灣,比丘尼的地位不被重視,大師覺得有違佛教「平等」的精神,而且會削弱佛教的弘揚力量,因此提出了「四眾共有」的「平等」理念,實行「男女平權」、「僧信平等」。為了落實這個信念,他創辦了佛學院,讓有心學佛的男、女二眾,不論在家、出家,都能入學就讀。此外,他突破傳統框框,以制度保障僧俗二眾的平等權益,讓在家、出家「兩序」、「七眾」弟子在佛光山共創「六和僧團」,這是大師的偉大創見。

大師的另一創見,是提倡「師姑」入道。在佛光山的僧團,在家「師姑」、「教士」享有與出家比丘、比丘尼的權益,一樣承擔弘法大任。單就這兩項創見和創舉,就已奠定了星雲大師在現代世界佛教史上的地位。

由於古代的男權社會背景,世上幾乎所有的古老宗教倫理都是男尊女卑的。星雲大師敢於突破傳統倫理框框,需要很大的智慧和氣魄。即使是名重一時的達賴喇嘛,也難以推翻藏傳佛教只有比丘而沒有比丘尼的傳統倫理。當年達賴喇嘛訪問台灣佛光山時,驚訝於女出家眾比男出家眾多的現象。達賴喇嘛曾設立一個專門討論比丘尼成立的委員會,然而卻礙於傳統壓力遲遲無法定案。1982年,兩位女信徒在他的指示下到佛光山受具足戒。實際上,一直都有來自印度、尼泊爾、斯里蘭卡、越南、泰國的女信徒到佛光山佛學院修佛學,並接受完整的具足戒。佛光山儼然成為世界各地藏傳及南傳佛教比丘尼的取經聖地。

作為女性媒體人,筆者對一位佛教宗師有著如此開明的男女平權意識,感到特別好奇。在拜訪星雲大師時提出佛門男女平等的問題。大師的回答充滿禪意:「 我看不到男人,也看不到女人,我只看到人。佛也沒有男佛女佛,菩薩也沒有男菩薩、女菩薩。至於羅漢,過去都是男性的羅漢,後來就有人鳴不平,認為女性的羅漢也很多,為什麼不把他們列出來?佛光山倡導男女平等,所以佛陀紀念館有了女羅漢。社會講究平等,男女都是一樣,男人能擔當的事務,女人也能做。今天世界上的女總統、女首相多的是。不去區分性別比較好,心中也就沒有男人、女人。」

在大師心中, 沒有男人與女人之別, 只有平等的眾生。

(原文刊於2023.02.08《中國報》。)

2013年,蕭依釗代表本地藝術家李健省贈送版畫佛陀像給大師。

2012年,蕭依釗獲得星雲大師頒發「真善美新聞獎」。星雲大師與評審及各地的得獎人合影。

專欄•情自在

疫情的故事(四)

文:葉偉章
圖:祝福文化

說到巴生,大抵老饕們第一時間會聯想到肉骨茶。巴生的肉骨茶之所以盛名遠播,源自於這地方是全馬工商活動最繁忙的港口城市,當初我們祖輩南來,在這裡多擔苦力活,滋補藥材及大塊豬肉當早餐,接下來的一天才有足夠的體力幹活。

因工作需求之故,巴生一直有大量的移工,疫情爆發後,巴生成了全國疫情最嚴峻的地區, 每天都有移工感染病毒及不治逝世。

巴生市郊的貧民區,聚居著許多緬籍移工。21歲的阿蒙和5位同郷好友在這裡租了一間廉價屋, 月租400令吉 。

他們都在附近的工廠當電工,並非正式僱員,工資以日計,約60令吉。工廠停工後,他們好幾個月都沒收入。

家住巴生的義工潘來吉認識阿蒙和他的朋友, 當他得知祝福文化義務執行長蕭依釗要前往巴生派送糧食給菲律賓和印尼籍移工時, 便對她說,這些緬籍移工也許比瑪麗莎的朋友更需要援助 。

緬籍移工的處境向來讓人同情,他們當中許多並非純粹因為貧困而外出謀生,更多其實是為了逃避戰亂和政治迫害才偷渡來到馬來西亞的。如今他們的祖國被軍人奪權、暴行頻仍,更是有家歸不得了。

阿蒙和他的同鄉一見到蕭依釗、潘來吉等人,以及一輛滿載著米糧的貨車出現時,便趕忙走了出來, 七手八腳的協助卸貨, 也幫著忙把要捐給另一群菲律賓和印尼籍客工的米糧扛去瑪麗莎的車裡。

蕭依釗試圖和阿蒙他們攀談, 可惜他們只懂得講幾句簡單的馬來語,正發著愁時,在難民學校教英語的女教師魯蓮剛好到來,可以充當翻譯員,解決了語言溝通不良的問題。

魯蓮告訴義工們,她和來領取米糧的26位客工都是緬甸西部山區的欽族人。欽族是緬甸的第七大民族,約有100萬人。欽族先民約在公元2世紀從中國內陸南遷至緬甸,幾經輾轉流徙,最後定居於西北部山區的欽邦。在英國殖民統治時期,欽族人多改信基督教。因此,在巴生的欽族人都是基督徒。他們都是因為逃避戰亂而偷渡進來馬來西亞的,幸好在教會志工的幫助下,他們獲得了聯合國難民署所發予的難民證。

魯蓮說,這幾個月來,曾有一教會組織和兩個民間組織派發米糧給他們,但都是一次性的,而且沒有像這次祝福文化基金會所派發的物資那麼多。 「你們顯然很有誠意。」她說。

魯蓮表達了移工們的焦慮心情:「當前的世界讓我們感到不安。我們不斷聽到同郷染病逝世,我們一方面害怕被遣送,另一方面卻也擔心家鄉親人的安全, 誰也無法預測災難明天會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有些移工來馬多年, 在這裡成家生子。蕭依釗說,看著他們的孩子,就不由聯想到2021年8月 19日在喀布爾機場,絕望恐慌的阿富汗母親們把自己孩子扔過鐵絲網,乞求英國軍人把他們帶到安全地方的悲慘畫面。

(原文刊於2022年7月10日《光明日報》副刊。)

專欄•情自在

〈我選擇了你,你選擇了……〉

/ 葉偉章

我們一直都在選擇。

很多我們以為的別無選擇,其實都是選擇下的結果。

學生重提往事,說起了以前課堂上我已遺忘的一段情節,當時大夥兒在抱怨課業太重沒時間寫報告,「我說了甚麼?」我問,學生回說,我看了大家一眼後反問:那你們有時間睡覺嗎?她笑著說:「我們把這句話理解成:哦,原來我們不可以睡覺。」我聽後也不禁莞爾。

我當然不是那意思,這話是我說得刻薄了,我真正想表達的其實是——你無時無刻都在選擇。與其說你沒有時間,不如說你選擇了更優先處理其它事情,譬如睡覺,譬如打兩盤電玩,譬如與男女朋友來回傳訊……

我想說的並不是「對錯」,而是「選擇」,又或者說,我們是否有意識自己的選擇。

這幾年我一直深居簡出,適逢疫情,更是隱居得理所當然(我一直猶豫該用「隱居」還是「宅」,結果還是選擇了前者)。一般上人多的飯局我是不會出現的,偶爾也就和三兩好友吃個便飯。飯桌上常讓我覺得難以忍受,甚至會想拂袖而去的,莫過於滑手機這回事。

我選擇了把我的美好時光留給你,但你卻選擇了把它留給手機另一端的另一個人(或一群人),甚或是廣袤的社交平台、虛擬的遊戲世界。而在你眼前那被遺落的我,究竟算是甚麼?既然我不是你的選擇,那你為甚麼要與我約呢?我當下會有好多類似的念頭在腦海裡跑馬燈似的閃轉。我好想離開,倒也不是因為生氣,而是純粹覺得繼續枯坐著沒甚麼意思。當然,我很清楚,這一離去必然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枝節,所以我通常都會選擇沉默。

除非當下有些急需確認的事,否則我在與其他人相處時是幾乎不會拿起手機的,我認為這是對身邊人的一種尊重。

友人說,吃個飯乾等著,看一下手機也沒甚麼呀。我於是回答他:我其實從不介意一個人吃飯,選擇一起,並不是因為「飯」,而是因為「你」。

(我選擇了你;而你,卻選擇了……)

我是否向來如此作風?當然不是。我和大多數人一樣,習慣用手機把時間填滿,尤其有段日子我沉迷於手遊,特定時間一到就會立刻打開程式領取獎勵。就那麼一會兒而已,不礙事的,我如此對自己說。當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那短短的幾分鐘其實就已是一個選擇,而這選擇,正是把自己切割開來的第一刀——現代人的專注力趨漸渙散,這一刀難保不是碎片式生活習慣的關鍵因素。當然,這又是另外一個課題了。

有那麼一回,和母親外出用餐,點過餐後我很自然地就拿起了手機回訊息、滑臉書。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就那麼幾分鐘吧,不經意間偶然抬頭,我看見了百無聊賴四處張望著的母親。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倆的相處時光正如沙漏般悄無聲息地流逝著。

(她選擇了把她的美好時光留給我;而我,卻選擇了……)

我禁不住想,對我而言,生活中、生命裡真正重要的究竟是甚麼?

就從那一瞬間開始,我選擇了成為現在的我。

(原載與《慈悲雜誌》113期。)

專欄•情自在

疫情的故事(三)

文:葉偉章
圖:祝福文化提供

〈疫情的故事(二)〉裡,提到了移工瑪麗莎,友人問說,瑪麗莎為何會直接與祝福文化義務執行長聯繫。

故事得追溯至2020年5月,我國疫情開展之初,當時的行管令,就已讓好些人身陷困境。有義工向祝福文化基金會通報了瑪麗莎等移工的情況, 希望祝福文化能援助他們,於是蕭依釗便主動聯繫瑪麗莎,向她了解情況。

蕭依釗請瑪麗莎統算一下有多少移工需要米糧,並告訴她祝福文化需要他們的身份證明。瑪麗莎顯得很猶豫,她說,恐怕很難令移工們交出證件。

事緣行管令期間發生了兩件事,致使移工們不敢輕易相信本地人, 深怕被出賣。其中一事是,一名緬甸籍、兩名菲律賓籍的移工,晚上走到樓下大路邊透氣即被警察抓走,送進拘留營。另一件事是,曾有組織在附近的馬來社區派發糧食,她和其他移工前去排隊領取,不料當地居民報警,嚇得他們馬上逃跑。

蕭依釗一再保證那只是祝福文化基金會的內部存檔,絕不會上報或外洩。後來有15名移工願意提供身份證件副本,但這15人當中,有幾人還是不敢前來領取米糧,託瑪麗莎代領。

2021年2月,蕭依釗再次收到瑪麗莎的簡訊:「我需要您的援助!我已經很久沒工作了。我嘗試去求人家讓我做臨時工,但沒人敢請我,怕我傳染新冠病毒。我錢包裡只剩下4 元,我沒飯吃了。您認識那些要請臨時工的人嗎?」

瑪麗莎來自菲律賓,幾年前離婚後因生活沒有依靠,在貧窮的家鄉又難找到工作,遂把年幼的女兒託付給妹妹照顧,隻身來馬謀生。來到吉隆坡,人生地不熟,備感徬徨無助,為了取得合法居留證,她嫁了給一名六十多歲的馬來男子。然而,這段婚姻並沒有讓瑪麗莎從此過上平穩的生活。婚後,丈夫以心臟病為由,不願工作,瑪麗莎必須獨自攢錢養家。不久,她的妹妹也因在家鄉沒有活路,帶著瑪麗莎的女兒前來投靠。

瑪莉莎一家在巴生河流域某老街區的一棟老店樓上租房。這排老店樓上的租戶大多是印尼籍移工,都在附近的幾所學校食堂、大排檔及茶店當臨時工。

疫情爆發後,行管令下學校停課、餐館禁止堂食、攤檔被禁僱用移工,這些臨時工頓時失去了工作。移工們的居住環境一般較為擁擠,感染率頗高,民眾都不願接近他們。移工所面對的,不只是生活上的溫飽問題,還得承受許多的惶惑不安,乃至於不友善的眼光。

說回蕭依釗,她收到瑪麗莎的訊息後,便火速張羅米糧。除了白米和口罩,蕭依釗也和義工分頭採購了移工們最愛吃的罐頭咖哩雞、沙丁魚、豆豉魚、 辣椒醬、食油、 白糖、餅干……。

或許是因為上一次的捐贈行動取得了移工們的信任,也或許是大家實在走投無路,這回 22名聚居該處的移工們都迅速報了名。然而當蕭依釗等人抵達約定地點時,依然只有瑪麗莎一人現身,其他移工都在暗角觀察。待義工在咖啡店前的走廊擺放好米糧後,移工們才陸續走過來,雙眼環視四周, 警戒心極強。後來者見其他房客安然無事地扛著米糧回到樓上宿舍,才放膽趕了過來。

咖啡店裡有檔炒粿條,據瑪麗莎所說,這名華裔女檔主對她們很好,不時會送炒粿條給她們吃, 所以移工們都暱稱她為「Mommy」。瑪麗莎對蕭依釗說:「在這裡,除了你和Mommy,沒有人幫過我們 。」

女檔主問瑪麗莎:「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幫你們?」瑪麗莎看著蕭依釗,回說:「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她是一個好心人。」

(原文刊於2022.06.26《光明日報》副刊。)

專欄•情自在

疫情的故事(二)

/ 葉偉章

如果你記憶力還不錯的話,應該會記得2021年7月我國的白旗運動。當時為對抗疫情而實施的封城鎖國政策,讓許多平民都陷入了困境,民間組織發起了白旗運動,面臨困境者紛紛在家門口掛上白旗尋求援助,一時間全國多個地方都泛起了白色旗海……

這份互助精神讓人感到溫暖,但當中也不乏渾水摸魚的詐騙行為,可那是另一個課題。今天要說的,是不敢掛起白旗、求助無門的另一群人。

是的,說的正是沒有合法居留證件的移工。彼時我國政府對待這些移工的立場,莫衷一是,甚至還出現出爾反爾的現象,內政部長韓沙再努丁也始終態度強硬……,於是這些移工即使走投無路,也不敢掛起白旗,只能坐困愁城。

祝福文化義務執行長蕭依釗某日接到了菲律賓籍移工瑪麗莎的求助電話:「我和我的朋友們仍然找不到工作,沒有人要請我們做工, 本地人見到我們像見到鬼一樣, 怕我們傳染Covid 。你能再給我們米糧嗎 ? 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向你開口。 」

向蕭依釗求助的瑪麗莎,住在巴生市某老街區,這通電話不光是為了她自己,同時也代表了和她同一區的「難姐難妹」們 。這些移工原在附近的幾所學校食堂、大排檔及茶店當臨時工,洗碗碟、洗菜、捧餐、打掃衛生……,工資以工時計算,從早到晚一天可賺50令吉左右。政府實行封鎖政策後,他們遂失去了工作,在當時可謂一籌莫展。

由於當時的政策禁止人民跨縣,因此一時三刻蕭依釗也實在無法給他們送糧食。但蕭依釗依然積極想法子,她馬上想到的是有好些公司和團體都在響應白旗運動,遂將相關資訊傳給了給瑪麗莎,讓她向這些機構求助 。

兩天後 ,瑪麗莎洩氣地告訴蕭依釗,她打了電話給這些公司和團體, 但得到答覆都是:「已經派完了!」、「你那兒不在我們的行動範圍內 」、 「我們只發給大馬公民」……

蕭依釗試著另想辦法,她看到好些組織或個人都在網絡上宣告,會在加油站擺放免費便當, 任由公眾領取,於是便建議瑪麗莎也去碰碰運氣。瑪麗莎後來告知,她開車兜了一小時,才終於找到有免費便當的加油站,但一人卻只限取一盒,因此她無法幫忙帶給其他朋友。

在這期間,瑪麗莎本身其實也想盡了辦法突圍困境,她嘗試賣椰漿飯。她烹煮了20包椰漿飯,在街區擺賣, 一包3令吉。「可是我只賣出了3包,我的朋友都要我免費送給他們。到了傍晚只好把飯都送出去, 血本無歸。」瑪麗莎說。

但她擺攤賣飯的舉動引起了一位好心華裔女子的注意,這位女子給了她300令吉,讓她用150原購買食材烹煮100包的椰漿飯送給附近的貧民,另150元則充作酬勞。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女子後來又給了她兩次錢,每次皆300令吉,並留下話說:「我以後還會給妳錢,請妳送飯。」

瑪麗莎不斷打電話詢問她所認識的本地人,要不要請她上門做鐘點清潔工。終於有一女商人請她到鄰縣的住宅做清潔工,可她途中卻遇到了警察檢查站,過程不在此詳述,不過按她的說法,有些損失就是了。

蕭依釗說,當瑪麗莎陳述她的遭遇時,一度哽咽,讓她頗為動容,但彼時巴生的疫情極為嚴峻,愛莫能助的心情於她而言十分折騰。

無論處境如何困難,瑪麗莎都選擇了勇敢面對,而蕭依釗也沒有放棄,她在不久之後即接種了第二劑疫苗,成功取得跨縣證後即領著義工送米糧過去給他們。雖然稍微耽擱了些時間,但至少解除了他們的困境。

(原文刊於2022.06.12《光明日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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